80后导演唐棣:为了这趟精神远行,我们一直在路上
唐棣,是1984年生的青年作家,也是《晶报·深港书评》2018年度十大好书作者。出版有包括小说、艺术评论及电影理论集多部,主要作品有《遗闻集》《西瓜长在天边上》《电影漫游症札记》等。
唐棣同时是一位出色的视觉导演,从2008年起创作了多部风格大胆的实验短片与艺术录像,并以不同身份参与过多部电影及纪录片的制作。他曾斩获新星星艺术节·年度实验奖,处女作实验长片《满洲里来的人》也曾引起电影界关注,被称为“一部你从未看过的中国电影”。
△2015年,唐棣处女作电影《满洲里来的人》受邀参加香港国际影展。
近日,小KEY推出了这位80后多栖型创作者的最新小说《零公里处》。《零公里处》是他的首部长篇小说,展示出他不同于其写作短篇小说与电影剧本的创作野心。
《零公里处》
唐棣著
浙江文艺出版社·KEY-可以文化
2021年4月
当代人情感与欲望的“地图集”
打开《零公里处》,会发现它的目录不同于一般小说的设计,因为它是一张《路线示意图》的折页,也是一幅带有刻度和旅程标记的地图。地图上涉及的地点与空间包括:酒吧、立交桥下、面馆、暗巷、海滩、灵蛇岛等,结合彼此相隔不同的“公里数”,是故事的发生地,也寓意小说的故事由路线上的每一段旅程所组成,使此趟旅程的踪迹得以更直观形象地展现。
△《零公里处》目录
由此来看,《零公里处》与一般小说不同,是一部充满空间感的小说。著名学者费勇评价唐棣:“在唐棣的小说里,形式不仅仅是形式,形式本身就是一种言说,在循环的形式里,抵达存在的内核。”
《零公里处》以“地图”的形式开展,由十三段旅程——十三个独立又相联的小说故事组成,并由一个若隐若现的神秘主人公李松野讲述,所有故事跟随他的行踪展开。十三段“旅程”既可独立成篇,亦可连缀成一部“地图式”长篇小说。关于“零公里处”含义,书中开篇作者就做出一种概念边界的诠释:
书名“零公里处”,是书中旅途的一站。它既是起点,也是终点。在向“零公里处”进发的过程中,故事嵌入旅途中一个个记忆深处的片段里,以小城之名,分布在人生若干至关重要的转折当中。
△《零公里处》
围绕记忆与遗忘、现实与魔幻、肉体与灵魂之间的种种交织,故事开展,融入小说、戏剧、图像以及潜藏的镜头语言,此部小说可被看作当代青年“在途中”的精神漫游奇遇记。
此外,书中还特别收录了作者唐棣拍摄的十二幅摄影作品,分布于书中相关的章节中。图像融入故事旅程的叙述,形成《零公里处》所独有的“讲故事”的方式。
《零公里处》里对这些旅程故事的书写,糅合了文学和电影的表达手法和表现方式,还原了日常生活的荒诞性。但这种荒诞并非是贝克特《等待戈多》般对虚无与麻木的直接反讽,而是通过一系列戏剧性事件来呈现。
△塞缪尔·贝克特 Samuel Beckett
坐不住的出行者、各怀心思的旁观者,同时也是不少事的参与者。戏剧性的情节,将日常生活内在的不合理性暴露,并加以直视。如唐棣自己所言:“我认为在这些具体的距离标尺下,自己写下的可能是一类人的“精神远行”。很多时候,不是每个人都能走出去,尤其在疫情发生的那些个时刻。”
一位导演、编剧、小说家的野心之作
文化评论人、作家毛尖曾评价唐棣“像先锋小说和新浪潮电影的儿子,他有出色的视觉、触觉和听觉语汇,这让他的作品有一种蓝调似的维度,这样精雕细琢的手艺,让我们重新看见了灵魂”。
多重的创作者身份,使唐棣的小说形成大胆、鲜活、繁复多样的写作风格,作家邱华栋称其“几乎是天才型”的写作。而他在小说领域的突破性发挥和表现,也使其成为当代文坛不可绕过的新生代作家。
正如《单读》杂志对唐棣的评价:“青年导演唐棣对于影像与文字两重世界的体验,造就了他独特的审美视野。”唐棣的小说与影像有着深层的对话关系,两者从彼此的形式中自由汲取养料,相互生发,共同构成他广阔多元的艺术世界。
△《零公里处》
唐棣在创作谈《零的空间》中曾写道:“0可以无意义,在数字中占位,让数值无穷大;也可以代表‘不存在’,代表一个正负数的分界。”在《零公里处》中,“零”的空间便是当下我们想象生活的空间。为了这趟“精神远行”,我们一直“在路上”,便一直拥有着无限的、尚待被发现的可能性。
新书试读
缘起 :在波港的几小时
唐棣 著
一路上跟遇到的不少人交流后,我们才慢慢意识到,每段行程中都有一个若隐若现的“旅人”的角色,用以寄托不同时段的感情变化,他似乎对待在同一个处不满,对未知之地,跃跃欲试。实际上,我们又都不是喜欢旅行的人,由于种种原因,甚至连门都懒得出——这毫不重要,重要的是1940年6月14日傍晚,一个身穿褐色长裤的中年男人匆匆出发了。并且,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,他还是赶上了最后一班去往法国南部地区的火车。
两个多月后,也就是8月17日,这个男人手拿过境西班牙到美国的签证,饥肠辘辘,连夜去往马赛。9月25日,在列车上,已传来消息,时局有变,他不得不中途下车,简单吃了点东西后,上山将就一夜。第二天上午7点17分再次上路,马不停蹄去往比利牛斯山脚下的波港(Portbou)小城。9月25下午3点23分,他抵达之后,迅速去了海关,却遭到了海关人员的阻止,一系列盘查结束时,三个多小时后,天色已晚,海关人员把这个中年男人,安排进了一家阴暗、窄小的旅馆里,准备第二天遣返。
与这个中年男人同时上路的,还有一位名叫赫尼·古尔兰德(HennyGurland)的摄影师。她也同样感到小城弥漫着一种难以说清的气息。这样的小城,注定无法给人安定感。人们更多是把它,当作去往目的地途中的短憩。而周围人则会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他们这些不速之客。
“那种感觉很异样,叫人很难受。”紧接着她对当时情况继续描述,“26日早晨7点,我听到奇怪的声音,然后有人叫我去他的房间,说他有事找我。当时他整个人昏昏沉沉,交给我一封信后便不省人事。”
这封没有寄出的信被遗失了。古尔德兰依靠回忆,复述了部分内容“我的生命将在这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小城终结……耳边传来一种奇怪呜鸣之声,类似潮声?或是风声?还是在召唤我?我请您把我的想法转交给我的朋友,并向他解释我的处境,去过哪里,遇上些什么人。”
这段根据法国人亚瑟·科斯特勒(ArthurKoestler)自传,及部分关于本雅明的资料改写而成的“旅行记录”,可以作为本书的引子。
除此之外,有必要说明一下“零公里”的意义。任何一个词到了不同作者手上都会变幻出不同用意。本书中这个词,可作如下释义:
1.一种里程计算法,即道路起点、城市中心点,从平原到大海,从暗巷到大道;
2.一种标志和象征,人生的原点、影响的核心,从一个人到无数人,从本地人到异乡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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